教室的窗外下着瓢泼大雨，我伏在课桌上奋笔疾书，后颈突然传来一阵刺骨的寒意。转头的瞬间，刺眼的探照灯直接怼进我的瞳孔，接着是金属器械冰凉的触感贴上脊背。我还没来得及惊呼，就被压在课桌上，耳边轰鸣声中夹杂着老师扭曲的喘息。

"嘶——"脊椎仿佛被蒸汽锤反复捶打，每一次冲击都让我的意识在痛苦与晕眩间反复坠落。我能清晰地感觉到后背渗出的汗水正在浸透校服，粘腻的触感却比不上皮肤与骨节碰撞时的钝痛。更让我窒息的是，我能听到课间操音乐从扩音器里飘出，楼下操场上此起彼伏的喊口号声，而这里——只有器械碰撞声和我含混的抽气声。

====那些日子里我像只困兽====

从那日起，走廊转角总藏着一双阴鸷的眼睛。午休时整理书包的动作稍慢半拍，下一秒书包就被掼进*桶；课后值日时无意碰洒墨水，便换来走廊禁闭的惩罚。直到某天下午，我亲眼看到他把另一位迟到的学生推进储物间。

储物间的气味令人作呕，我缩在角落时，忽然听见门缝里传来震耳欲聋的撞击声。这回轮到我死死咬住嘴唇——那学生痛哭时压抑的呜咽声，与我记忆里的哽咽重叠成一片。直到血色的夕阳从门缝透进来时，我才敢摸黑逃出储物间。手心全是冷汗，后背的伤口又裂开了，暗红色的痕迹浸染了校服后摆。

====我在绝望中找到突破口====

某天整理旧课本时，一本教辅书夹着的照片让我瞳孔骤缩。照片里那支写着"镇痛膏"的医疗器械，与午间在医务室偶遇的药瓶一模一样。我鬼使神差地摸进杂物间，果然在角落的棕色塑料袋里翻到数份检验报告单。诊断日期与那些令人窒息的下午完美重合，检验结果写着"骨髓刺激异常"。

我的手在颤抖，却还是抄起手机。正当我犹豫要不要按下去的瞬间，操场上传来放学铃声。远远看见他往校门口走，腋下夹着的黑色公文包在雨中泛着油亮的光。我突然想起那个下着暴雨的夜晚，手机里的倒计时不断递减时，仿佛听见千军万马踏破城门。

====文件送达时整个楼层寂静如死====

78分59秒时，我的指尖仍有余温。办公室的灯次第亮起，接着是此起彼伏的抽气声。走廊上挤满了凑热闹的学生，直到一位女老师尖叫着冲进厕所，我才后知后觉地摸到脸上迸开的泪。有人说是亲眼看见校门口停着辆警车，可我知道真相早在第三节课时就在电子屏上滚动播放——文件名里带血的文字永远留在了每个人手机缓存里。

当下课铃响起时，我望着空荡荡的座位发呆。窗外的梧桐树随风摇晃，树影投在课桌上，恍惚间又重叠起那些锥心刺骨的瞬间。只是这一次，我终于敢直起腰杆，连呼吸都变得痛快起来。毕竟谁说石缝里只能长毒草，有时候就会长出苍天般的模样。